她早上醒来,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明明睡了整整八个小时,却还是感觉筋疲力尽。手机响了三遍,她只是看了一眼屏幕,又默默放回枕边。信息显示:老板催她进组开会,同事喊她一起吃早饭,妈妈发来“今天别忘了吃药”。她一个都没回。
她走到镜子前,盯着自己看了十几秒。那个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油腻、眼神呆滞,像是刚从地下室逃出来。她转头离开,懒得洗脸,更懒得换衣服,随便套了件宽大的外套,就蜷缩回沙发角落。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她却拉得更紧。她怕光。更怕人问:“你怎么又不出门?”、“你是不是太懒?”、“你这么多天不工作不怕被开除?”这些话像一把一把钝刀,慢慢地切割她的自尊、意志和心脏。
她的脑袋不是空白,而是塞满了噪音。那些念头像蚂蚁在咬她的大脑:你没用、你失败、你没资格活着。她反复咀嚼这些声音,不是想反驳,而是逐渐认同。甚至会想,如果从楼上跳下去,是不是一切都能结束。
她不是不饿,但不想吃东西。不是没事做,而是连呼吸都要花尽力气。她想哭,却连眼泪都挤不出来。想喊救命,可喉咙像被锁住一样,一声不吭。
这个时候的她,像一块沉入海底的石头,外人看不见,也无法理解她的重量和深度。她不是矫情,也不是懒惰,而是真的“病”了——一种肉眼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病。
这就是抑郁症发病时的样子。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沉默无声;没有歇脚的余地,只有心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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