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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2023年10月2日，就在俄罗斯索契机场遭受乌克兰作战无人机袭击的当天，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的2023年年会在当地举行，来自40多个国家的前政要和知名专家受邀参加。
当天，在开幕式上发布了2023年瓦尔代年会报告《一个无等级体系的未来畅想》。瓦尔代俱乐部年会报告一直以来都具有很高的水平，反映了俄罗斯智库精英对全球年度形势的深刻思考。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人大重阳）第7次获邀参加该年会，与以往一样，经瓦尔代俱乐部授权，由人大重阳运营的中国人民大学中俄人文交流研究中心将其翻译成中文版（译者：杨清清、陈修豪、李鑫鹏、马雪薇）。需要指出的是，内文中个别观点存在争议，这并不代表译者的立场，特此声明。
报告封面：
一、导言
"在我们的国度，" 爱丽丝说，略带喘息，"如果你像我们一样快速地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通常你会到达另一个地方。"
"一个缓慢的国度!" 女王说，"而在这里，你看，要保持在原地，你必须尽力奔跑。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你至少必须跑得比这快两倍!"
—— 改编自刘易斯·卡罗尔，《镜中奇遇》
"“未来的面貌”或许是当今世界上最备受瞩目的概念。每个人都渴望深入洞察其中，国际事务专家也不例外。随着世界舞台上局势日益复杂，变革变得愈发激烈，曾被视为次要的因素（从技术到社会变迁）的影响也日益凸显，这使我们迫切需要理解未来可能带来的变革局面。”
"国际关系的历史和理论提供了多种多样的工具，可用于分析和预测，这使人们有足够的资源来审视现实并构想未来。尤其是因为许多正在进行的进程似乎与过去的模式相似，因此寻找过去的相似情景并将过去几个世纪的范本应用于当前事件已成为一种常见做法。通常情况下，这种方法看起来很有说服力，但实际上只是一种错觉。"
在这些关键转折点上，历史并不完全适用于其自身的模板。关键时代——而我们正在经历其中——并非与时间平稳流逝相同，以往的元素如今已融汇成了一幅全新的画卷。我们需要一种与常规认知不同的概念框架，以便能够理解这一新格局。否则，有较高的风险，即解释将把我们带得更远，而不是帮助我们理解这些发展。
在这个充满各种变革的时期，要预测最终结果变得异常困难。因此，报告的撰写者试图跳出传统范畴，不仅仅依赖于最常见的概念（如“等级体系”、“国际秩序”、“多极化”、“力量平衡”等）来解析当前状况。目前，未来的图景不过是一种幻想，我们唯有尽可能地设想它。通过构思，我们得出结论，世界的新形态将与我们在过去几个世纪中所熟悉的格局截然不同。
二、建立在等级体系之上的秩序
大多数关于国际秩序的描述，不论是当前的还是即将出现的，通常都包括“多样性”的概念，例如多边主义、多极性、多中心主义等。这并非偶然。国际关系中参与的有意义的角色数量前所未有地庞大，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段时期。世界，尤其是寻求扩张和主导地位的欧洲部分，长期以来已经习惯了以明确等级结构来定义国际体系。在过去的两个世纪里，这种等级体系一直在逐渐变得不那么复杂。从19世纪的“欧洲协调”到20世纪上半叶的对立“轴心”，再从冷战时期的明确两极化到冷战结束后宣布的“单极时刻”。后者堪称巅峰。从某种意义上说，1989年宣布的“历史的终结”确实是一个最终的里程碑。但这并非历史的终结，而是一个具体且相当漫长时期的结束，即等级体系时代的结束。
即将结束的国际秩序（即雅尔塔-波茨坦秩序，即使在冷战后以修改过的形式存在）或许是最后一个基于一小群国家内部权力平衡的秩序。换句话说，这个秩序天生具有等级结构。如果这一假设成立，那么在国际关系领域持续了500年之久的时代（自欧洲扩张进入亚洲、非洲和美洲以来）即将结束。在某种程度上，"历史的终结" 也标志着等级体系的终结。"单极时刻" 坚定地否定了以前意义上秩序的必要性，因为它设想，随着国家融入全球自由民主范式，它们的行为性质也会发生改变。
可以确定的是，等级体系已经结束。然而，它的结束并非因为它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或导致了国际秩序的崩溃，而是因为它所提供的各种可能性已经枯竭。统一的努力产生了相反的效果，因为不同的文化和民族正在寻求更强调他们的身份和独特性。目前的阶段可以被视为一个过渡期。人们正在进行意识形态上的尝试，试图维持后冷战时代的精神，以确保一套主导的规范和规则。但与早期情况类似，这些规则是通过强制实施的。所有这些努力都在确保全球化的主要参与者获得可接受的利益分配方面受到了限制。
正如印度政治家贾斯旺特·辛格（Jaswant Singh）所言：“冷战结束并没有标志着历史的终结。1980年代末的冷战融冰只是加剧了欧洲长期存在的争端。我们并没有步入一个单极世界。相信仅仅简单地陷入21世纪全球化和市场的魔咒，将国家安全置于全球贸易之后，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21世纪不仅仅是一个着眼于贸易的时代，世界依然需要应对过去未解决的问题。”
试图保留以前国际秩序的元素并将其融入当今新兴秩序，已成为当前一些冲突的重要原因之一。然而，有前瞻性的国家逐渐趋向一致，开始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当这一过程开始牵涉到主要的核大国时，人类的风险水平会增加。然而，这是不可避免的，也将意味着需要在实践中学习新的安全规则。
如果这个“趋同”过程获得成功，新的国际秩序可能不会是胜者通过“协议”或“和平大会”强行实现的结果，而可能是由各国之间自然的互动过程和发现共同可接受的选项所驱动。令人惊讶的是，在全球政治的背景下，这种变革可能会发生，而不涉及赢家或输家。这将标志着新的非等级时代的开端，从而限制了以前国际体系中一些最负面的方面，例如争夺霸权。
三、结构作为等级体系的根基
结构在国际关系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在当前形势下，这个结构是基于二战胜利国之间的协议构建的。他们为创建联合国和其他机构奠定了基础，这些机构目前在全球范围内协调并在一定程度上规范国家的行为。这些组织和规则的建立旨在提供一个全球性的政治框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