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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炜光:为何许多香港年轻人至今仍对深圳保持疏远?

◷ 2025-12-07 03:48:43 #

"在西方持续抹黑新疆棉的背景下,40年前曾搭火车、依赖沿途民众送的粮票游历大西北的香港居民冯炜光,决定以自驾游的方式再次前往新疆,亲自考察棉花田的真实情况。"

"在旅途中,他在媒体上连载了数篇游记,详细记录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同时多次进行了思考,将新疆的情况与香港社会现状进行了对比。"

"近日,新起点网与冯炜光先生进行了一次关于他在新疆的见闻的访谈。上篇采访聚焦了一位香港人在新疆的观察与感受,而本文则是采访的下篇,着重比较了香港、新疆和内地在社会心理和旅游服务等方面的差异。"

"新起点网:在您的游记中,我注意到您经常在游玩时进行了对比,并对香港的现状进行了反思。您多次表达了内地人能够跨越千里,从东北、深圳等地来到新疆创业和工作,而香港的年轻人却似乎不愿意走出香港,甚至不愿越过深圳河。您认为,背后可能存在哪些原因导致了这种心理差异呢?"

"冯炜光:这种现象很大程度上源于典型的负面刻板印象。许多香港年轻人会认为,内地除了几个大城市,整体都是比较落后的地方。"

"其实情况并非如此,内地有许多二线城市非常宜居。例如,我现在长期居住的中山市,拥有一个优美的高尔夫球场。而很多香港年轻人喜欢的奶茶品牌,实际上是诞生在广东江门的。"

"在广东中山进行自行车骑行(作者提供图片)"

"内地各地的发展确实存在差异,但这在全球范围内都是常见的情况。即使在香港内部,发展也存在不平衡现象。我认为,内地的整体发展相对平衡。我之前阅读过一些关于东南亚的书籍,了解到由于殖民历史的影响,东南亚国家会将很多资源集中在首都,而首都以外的城市与首都相比,发展水平差距很大。而在内地,相对来说,这种差异并不那么明显。至少我在大湾区的感受是如此——例如,在北上广深可用的外卖软件,中山也同样可以使用。许多香港年轻人可能认为香港的生活最为便利,对内地当前的发展情况了解不够深入。"

"除了负面刻板印象外,一些香港年轻人也可能长期抱持一种傲慢的心态,使他们无法看到更广泛的视野。事实上,不仅国家间存在差异,甚至在一个城市内部也有发达和不发达的地方。无论是东京还是纽约,都有优势和劣势之处,而香港也不例外。如果从空中用无人机俯瞰香港,会发现香港的一些地方相当杂乱,这里有货柜码头,那里是汽车废弃场,这些景象与香港中环的金融中心形成鲜明对比,但这也都是香港的一部分。然而,我们不少香港年轻人可能缺乏这种自我反思的视角。"

"刘德华主演的电影《失孤》讲述了一位父亲千里寻子的故事,这部电影在一定程度上也强化了一些香港人对内地的负面印象。我记得数年前来内地时,一些不太愿意前来的家人曾开玩笑地对我说:“阿冯,你带孩子去内地,要是不见了怎么办?”这种自傲的态度,再加上对内地的不了解,导致了许多香港年轻人不愿意跨越深圳河的心理障碍。"

"新起点网:在心理层面,除了上述两点,可能还存在其他原因吗?我曾与一些经常往返两地的香港青年讨论过这个话题。其中一位告诉我,不少香港年轻人会担心成本和风险问题。在香港,他们拥有相对熟悉的资源和人脉,而一旦来到内地,可能就需要从零开始建立一切。"

"冯炜光:这个问题可以从两个角度来看。如果是旅行,事前的充分计划和准备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风险。举例来说,我有一位内地的朋友是一名年轻女性,她前往埃及旅游,我提前提醒她要注意饮用水的问题,因为许多游客在那里会因为水质问题而感到不适。她在旅行前也做好了其他常见问题的准备,因此整个旅程非常顺利。我曾经凌晨4点从俄罗斯的一个机场出发,接我的司机用简单的英语提醒我:“先生,现在天还没亮,你最好到酒店休息一下,等天亮再出门,因为这个地方的治安情况不是很好。”就像在罗马经常会发生钱包被偷的情况,或者纽约地铁又脏又乱,无论在哪里,当你身处陌生的环境时,都可能面临各种风险。提前做好防范措施可以大大提高安全性。"

"如果涉及工作,情况就有所不同。实际上,西方媒体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过于美化西方国家,对于负面新闻如枪击、性侵案等往往会有所忽略。然而,对于我们国家来说,只要出现一两件不好的事情,他们就会大肆渲染,而香港的年轻人很容易受到这些媒体报道的影响。"

"另外,我也曾告诉很多香港年轻人,旅行和居住在一个地方是两回事。例如,有些香港人喜欢去日本旅游,但我会告诉他们在日本旅游和在日本生活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而在中国,我们拥有相同的语言和文化背景,相比之下,存在的隔阂要少得多。"

"新起点网:一方面,年轻人的想法受到外界影响,另一方面,也有观点认为,四、五十年前常被强调的“狮子山精神”在现今的香港年轻一代身上似乎有所减弱。"

"冯炜光:的确,这一点有所减弱。其中一个原因是,时至今日,“狮子山”这一文化符号原本的积极意义被逐渐模糊,混杂了其他一些概念。比如在“黑暴”期间,有人多次爬上狮子山挂起横幅,以此表达对政府的不满。换句话说,如今再提到“狮子山精神”,概念未必是纯粹的。因此,你或许可以注意到,现在无论是香港特区政府还是主流媒体,都很少提及这个词汇。"

"新起点网:您刚刚提到一些香港人对内地的刻板印象,随着大湾区建设的推进,这种情况有没有改善?或者说,实际上“信息茧房”是否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冯炜光:香港社会内部存在多种分歧,包括政治分歧。随着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不断推进,一些一直以来支持国家的香港人确实更频繁地往返两地。例如,我注意到星期日返香港的人越来越多,因为许多人选择在周末来内地居住和休息。就我个人经验,我经常搭乘从中山港到尖沙咀中港城的轮渡,在某些节假日期间,乘客数量会爆满,很难买到票。"

"在政治分歧之外,还存在社会阶级分歧,可以简单地分为精英阶层和普通阶层。最近,我因病去了香港的一家医院,接诊的医生是这类病情的专家,对两地的态度也相对开放,但仍会特别提醒我:“冯先生,您住在大湾区,要记得回来复诊。”他们似乎总是感觉香港和内地之间存在某种界限,这种界限绝对不是敌我对立,也不是“我不是中国人”的心理界限,而更像是一种潜意识里认为两地之间有一定距离,就像香港人去澳门一样,总觉得在去一个特别的城市一样。"

"当时我回应医生说:“其实我坐船回中山只需要1.5小时,再加上半小时的网约车,前后只需要两小时就可以到家;而从港岛到屯门或元朗,如果遇到交通拥堵,可能需要更长时间,甚至超过两小时。”这点我真的有过亲身体验。我妈妈住在养老院,有一次因呼吸问题急需送到屯门医院。当时我正在港岛和一个立法会的朋友吃饭聊天,紧急找到一辆车前往屯门,中途花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和我坐船回中山的时间一样长。"

"多次亲身体验后,我意识到往返香港和内地两地实际上和在香港内部活动没有太大差异,而且过关并不像一些香港人所想象的那么困难。很多香港人把过关想象成一个空气闷热、通道挤满人的噩梦,甚至有人担心会在过关的拥挤中晕倒。但实际上,在中山港这样的口岸,过关非常简单,根本没有那么复杂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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