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第35次紧急电话

凌晨2点13分，急救中心的灯依然亮着。电话铃声划破静谧，像一道急促的电流击中所有人的神经。

“您好，120，请讲。”

这是她今晚接到的第35次紧急电话。

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颤抖、急促、夹杂着呼吸声和哭腔。“快来，我爸爸不行了……他突然倒下了，嘴唇发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线员小林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始操作：调取定位、录入信息、通知急救车出发、指导对方心肺复苏。她的声音稳定，节奏清晰，一字一顿像是定海神针：“请您不要慌，按我说的做，先把他平放在地上，把头偏向一侧，然后……”

这是她今晚的第35通电话，但她知道，对电话另一头的人来说，这可能是决定命运的一通。每一秒都在比速度，每一个指令都不能出错。

小林已经不记得接线前喝的咖啡是第几杯了，也不记得前一通电话是哪里的煤气中毒，还是急性哮喘发作。她只知道，这一夜，比往常还要冷，病患来得格外密集。流感季刚到，许多老人没来得及打疫苗；年轻人忙着加班，把肺炎当成普通感冒顶了几天，终于挺不住了；还有醉酒后的跌倒、心梗、突发癫痫……电话接线台像一个永远不会停下的旋转门，把所有痛苦、慌乱和求助接入耳中，然后再迅速传递到医护前线。

急救车已经出发，电话另一头的女孩还在哭。她可能是大学生，声音年轻，却突然成了家中唯一的依靠。

“您做得很好，他还有呼吸，对吗？”小林尽量让自己的语调里多一点温度，“坚持一下，救护车已经到了你们小区门口。”

窗外，救护车的警灯划破街道的黑夜。是的，那是她今晚安排出去的第35辆车。也许是她职业生涯中的第3500次应对。但没有哪一次可以当成例行公事。

她挂下电话，深吸一口气。

第36次紧急电话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