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从栏杆上摔下来

那天傍晚，天边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染着橘黄和浅紫。我站在老家后院的阳台上，手撑着那根用了十几年的铁栏杆，想拍一张夕阳下的自拍。风很轻，阳光很暖，周围一切都那么安静，好像连时间都慢了下来。

“再往前一点，再一点……”我对自己说。为了画面更好，我抬高了手机，脚尖踮着，身体微微前倾。

然后，我就从栏杆上摔下来了。

不是那种慢动作的跌倒，也不是电影里主角从高楼飞跃下来的英勇镜头，是一种很日常、很突然、甚至带点笨拙的失重。栏杆像是受够了我十几年的倚靠，终于决定不再配合。那一瞬间，我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

人掉下去的感觉，就像时间被按了暂停键，但思维却加了倍速。我想到了无数种结局：骨折、流血、被送去医院、妈妈的哭声、朋友圈的“保重”。

最终，我落在了一堆晒干的衣物上。老天有点幽默感，我穿越了自己的衣裤，被一件红色T恤兜住脑袋，像新出厂的洋娃娃。

我躺着，天上的云朵飘来飘去，仿佛在看戏。邻居家的小狗跑过来，围着我转，仿佛在说：“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回过神后，我开始检查身体，除了屁股有点痛、手臂擦破皮，好像没什么大碍。但栏杆断掉的那一截，还挂在原来的位置上，像在嘲笑我：“自拍重要，还是命重要？”

那天我没发自拍。手机屏幕摔裂了，而我，多了一道疤，也多了一个故事。

从栏杆上摔下来这件事，现在成了家里的笑谈。亲戚每次聚餐都要提一遍，我也学会了在别人讲得夸张时自己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