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放映机缓缓启动,画面模糊却熟悉。短短90秒的家庭影像,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心窝。镜头里,父亲正在厨房里剥蒜,光影打在他花白的鬓角上,那是他退休后的模样。但我记忆中的他,不止于此。
他年轻时骑着28寸的自行车,顶着风雨去厂里上班。那时的他背挺得笔直,裤腿卷起一截,汗水顺着鬓角滴落;那时我还小,骑在他车后座上,总要他骑慢点,而他总是笑着说:“再快点,早点到家。”
再后来,镜头转到一张饭桌上,父亲拿着小酒杯,讲着不太好笑的冷笑话。妈妈在一旁翻白眼,我们却笑得前仰后合。他不善表达感情,总把关心藏在一句“穿厚点”里,把疼爱藏在悄悄塞进书包的十块钱里。
镜头的最后,是一个黄昏,他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远方的落日。他不说话,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这一生,没什么波澜壮阔,却一砖一瓦地筑起了我们平凡又踏实的日子。
短短90秒,我仿佛看见父亲从青丝到白发,从风华正茂到两鬓苍苍。他没有说一句话,却仿佛讲完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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